牛至,只是一味配料

了解西餐的人,必然知晓牛至。它并不是牛身上的一个部位,而是一种香味植物。虽然只是一味配料,但缺了它某些菜肴就丢了魂。与百里香、罗勒、迷迭香、胡椒等一起,地位就像咱们的八角茴、花椒、葱姜蒜一样。在应用中,它可鲜、可干,亦可取其精油。

牛至和它所在的香草王国唇形科中的大多数成员一样,原产于地中海沿岸。它早已随欧洲殖民或传教人的脚步传到了世界各地,我国南北也都有栽培。在传播过程中产生出许多亚种及变种。各地所产的变化颇大。比如新疆产的叶较大,花序密集;甘肃产的小苞片极宽,果深红色圆形;福建产的花萼近于无毛……

它的种型多,别名也就多,如花八角、香茹草、琦香,乳香草、满山香、苏子草、玉兰至、罗罗香、山薄荷、满天星、满坡香、土香薷、地藿香、香炉草、糯米条、野荆芥、随经草、野薄荷、五香草、署草等等。英名叫Oregano。

在欧洲、北非和中东地区,牛至自古就作为香料植物栽培。最早是作为香薰驱赶蚊虫用的,后来又用于烹饪调味。中世纪后就成了意大利和希腊料理中常用的基础香草。牛至在意大利披萨中必用,所以又被称为披萨草。当然意大利面里也少不了它。

牛至在希腊人的眼里就是“香料王子”。埃及、伊朗、土耳其等国,都对它追捧有加,西班牙和墨西哥等国的饮食中也都长期使用。牛至具有浓郁的辛香,有点苦味和胡椒般的辛辣,常常用于去除肉类的腥膻味。西餐也有和中餐酿馅一样在食物中塞馅料的,叫做stuffing,里边常加牛至增香。牛至入汤、入沙拉都很提味,也算是一种百搭香料。

市面上有各种现成的牛至产品供应。有一种研碎的干叶,很易激发香味,出锅前撒入菜肴或汤羹上,非常方便。牛至的鲜叶还可在菜肴中起到点缀装饰作用。颜色亮绿,非常悦目。牛至的全草提取的芳香油,也可用于料理及花茶的制作。

国内吃西餐或西式快餐的人很普遍了,因而了解牛至的也就越来越多。作为烹饪大国,有人照葫芦画瓢,洋为中用,在中餐里也用牛至调味,效果良好。牛至气味浓烈,每次只需加少许即可。牛至和牛没有半点关系,但发现牛也确实爱吃,因此也成为了动物饲料的添加剂。

欧洲历史上,香料在很大程度上是用来防腐的。在希腊神话里,传说牛至的香味是女神维纳斯赋予的。中世纪以来,欧洲的社会名流就常将牛至制成香袋随身携带。在西方一直还有一些人迷恋香味治疗术,即“香疗”。他们经常用牛至、鼠尾草、迷迭香、薰衣草等香草做香薰治病。

牛至到了中国后,长期以来极少用来吃,几乎全当做中药材用了。中医称其有助于发汗退热,即所言的“解表”。西南地区被用作芳香药材香薷的替代品。但它的用药记载并不多见,古籍中也难觅踪影。上世纪国内才在几处地方的中草药汇编里有点滴收录,并一度收载于《中国药典》1977年版内。不过后来的药典版本又将其撤出,目前仅散见于一些地方药品标准中。牛至精油中发挥作用的主要是萜类挥发油成分,其中的麝香草酚(百里香酚)、香芹酚(香荆芥酚)等为指标性成分。这些成分都具有抗菌、抗病毒和抗真菌作用。随着科技进步,牛至逐渐退出或减少了直接药用,重点用在生活方面,比如用做天然防腐剂,更多的是用于烹饪,或是用作化妆品等日化领域的香料。

都说西班牙牛至牛到极致,其实西班牙牛至并非真正的牛至,而是唇形科的另一种植物百里香的一个物种Coridothymus capitatus。多亏了查一下拉丁学名,仅靠中文别名差点被带到沟里。若论品质,还是河南南部大别山区和伏牛山区里所产的最牛,这一带产的精油含量高,而且精油中麝香草酚和香芹酚的含量在全球最高。也有人将牛至属中的马郁兰叫西班牙牛至,马郁兰也和马毫不相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