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苏省药理学会
苏轼在广东惠州写过的诗中曾有几句:
绛囊悬荔支,
雪粉剖桄榔。
不谓蓬荻姿,
中有药与粮。
其中的“桄榔”在中国古代典籍中,所指的对象包括棕榈科的桄榔(Arenga)、鱼尾葵(Caryota)和糖棕(Borassus)等属的植物有21种,都共用这个名字。现代植物学则缩小范围,仅指其中的一种。
桄榔
Arenga westerhoutii,棕榈科 桄榔属乔木状植物。分布于中国华南地区,东南亚也有。桄(guāng)意即横木,榔(láng)系高木。其木刚利如,可作钐锄。它还有南椰、莎木、面木等别名。在东南亚和中南半岛,另有一种同属植物砂糖椰子A.pinnata,与桄榔极其相像。种加词“pinnata”是“羽状叶”的意思。正因为很相像,用途也相同,往往被认作同一物种。大多数文献也不加区别,本文姑且混为一体。
形象
桄榔喜欢炎热的环境,原产地在马来西亚、印度尼西亚雨林。国内分布于中国海南、广东、广西和云南等地,北方人对它很陌生。
桄榔可高达十米,其茎粗壮。羽状叶像展翅的大鹏,长约7米,与椰子树一样叶簇生于树顶。它不仅是热带城市的景观树种,也是一种经济价值较高的作物。
桄榔12龄才开始开花,花序多个,螺旋状排列于花序轴。要么不开花,开花就特多!花后膨大为果。果实为核果,近球形,大小如鸽蛋,称作桄榔子。花多故而结果也特多,一串串地汇聚悬挂于果柄处,甚至密集得可怕。每束少则几十串,多则一二百串,每串果实数十枚。但果子要在开花后两到三年才会成熟,奇葩吧?也就是从幼苗开始,要等13年才开始结实。果子初为青绿,成熟时灰褐色,干后变黑。那么多果子还不一起成熟,先熟后熟相差时间很久。生果与熟果混合,形成一串串色彩斑斓的璎珞。等到最后一批果子完全成熟,树也就寿命终结了,前后历时40多年。它可不只是好看的摆设,用处还真不小!
花果
桄榔的花序汁液可制砂糖。将花序割伤即有液汁流出,收集蒸发便成砂糖,故有砂糖椰子之名,又称“糖树”。每一株树每年可产糖约20斤,可产4-5年,比甘蔗产量还高。实际上,很多棕榈科的植物花序都可制砂糖,大家都可以叫糖椰子。这也是叫法比较乱的原因,网上的描述各不一致,彼此混淆。
花后所结的果实桄榔子,中医称为追风果。常有民间“医生”声称桄榔子是来自越南的奇药,可治疗风湿类疾病以及多种杂难病症。其实它的果肉有毒,含有较多的草酸钙晶体,因而具有较强的刺激性和腐蚀性,涂在皮肤上会引起发红瘙痒,患者以为真有奇效。果肉的毒,是为了保护生长期特长的种子而进化出的。饥荒时期,人们亦把它的果实经煮熟浸泡等加工去毒后充饥,现在基本没人吃了,吃不好甚至还有肾毒性。当然,现代也有人从中提取化学物质,试图获得具有药理活性成分,但收效甚微。果肉有毒,故一般只用其种子。种子黑色,呈卵状三棱形。种子煮熟,野外可用大火烤熟,挤出里边的胚乳可食用。
桄榔种子的胚乳晶莹剔透,口感Q弹,爽口香滑清甜。最流行的是用来替代水椰子制作亚答子,这在东南亚是很常见的解暑小吃。想象一下,咬一口柔韧甜美的亚答子,真是让人欲罢不能!
茎叶
桄榔叶子巨大,可搭屋顶用。
叶柄基部的硬棕衣是很好的纤维,称作桄榔须,可编绳或做刷子。用盐水浸渍后异常坚韧,常用以缚船。嫩的茎尖可作蔬菜。不过代价有点大,把顶部嫩芽摘除掉了,整棵树也就此报废了!
棕榈科的树干,都是没有年轮的。它们的树干本来就没有木质部分,树干外部靠厚厚的纤维坚硬无比,而树心(髓部)则软得掉渣。说它们是“树”,其实更像是一棵棵“大草”。桄榔树干就是这样外强中干,掏空了中间的疏松部分可做水管。
桄榔树干髓心疏松,是因为富含30-40%淀粉,故有“面木”别名。古时我国南方地区少数民族曾作为重要的木本粮食作物,《后汉书·夜郎传》中描述东汉时期即有此俗。唐代文献记载,海南人用来与牛奶共食,或做饼而食。清代仍有海南人以桄榔为饭之说法。
苏轼所言“雪粉剖桄榔”,即为剖开桄榔木,可得白白的粉末,即桄榔粉。这种淀粉,取自树干上部的偏白,下部的则有些带粉红。
桄榔粉是广西崇左市龙州的特产,与桂林马蹄粉、贵县大红藕粉和平乐百合粉被誉为广西享誉国内外的四大传统名粉。当地人将桄榔树的树心放入石臼中舂烂后磨成粉,在清水中清洗而得。
龙州桄榔粉在东南亚非常受欢迎。桄榔粉用开水冲像极了藕粉,而且口感不比藕粉差。食用简单方便,将桄榔粉与适量的凉水混合,搅拌均匀后冲入沸水即可。常用做早餐、宵夜充饥。
桄榔粉也可制作各种糕点和面食。当地也用它加工粉丝。东南亚国家更多的是代替西谷椰子制作西米。西米就是用它们的淀粉加水,揉搓成的小球。
桄榔的树心储存淀粉,是为了哺育那些密密麻麻的果子的。所以在果子未成熟前砍伐制取淀粉收获最高。一旦果子都成熟,淀粉耗尽树也就枯萎了。